衍

Can We Kiss Forever

珉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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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没有美满结局，却也不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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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工作室格外寂靜。

大概是半夜两点，全圆佑在隔间刚睡醒，找不到其他成员的身影，走出去才发现金珉奎还在隔音房里。他刷着吉他，或许是在做曲，又或许只是随便拨几个和弦。即使乐团现在已经火红，工作室翻修过好几次、购入了各种不同名牌乐器，金珉奎还是喜欢在闲暇时间把玩那相对廉价的木吉他，毕竟那是全圆佑在他高二时存钱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高一的全圆佑在暑假认识国中毕业的金珉奎，如今他们皆已四十好几。

他走进隔音房，理所当然的打扰到金珉奎，对方却没停止弹奏，反而更是起劲。全圆佑盘腿坐到对方面前，安静的听、闭着眼安静的听——金珉奎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环亮的晃眼。一曲结束，金珉奎抬头给全圆佑一个灿烂的笑，像是做完作业求奖励的小孩，而全圆佑仍闭着眼，细品余韵。

那张脸还是一样好看。金珉奎端详全圆佑的脸庞，几乎没有皱纹，根本不像是即将半百的中年男子。高中的他充满青涩、稚气，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多了份成熟，少了份纯粹。

偶尔会翻到刚出道那些年的影片，就会想，时间到底对全圆佑做了什么？似乎也不全是岁月的锅，社会和媒体也有同样的罪过吧？曾经金珉奎能清楚全圆佑的每个笑都充满快乐、愉悦、真心，现在却无法分辨他是否只是在营业假笑、应付镜头。全圆佑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小世界，就像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的小房间一样，再也没有人能摸到真实的他。

“我们的吉他手还是一样优秀⋯⋯”

刚睁眼的全圆佑称赞方才的那段表演，金珉奎的脸却大大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蹲在全圆佑身前，脸与脸的距离近到足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们对视了好久，久到像第一次上台前的心理准备、像首场演唱会的安可、像金珉奎在婚礼上宣读的誓词。他知道金珉奎想吻他，每次金珉奎要吻他之前都会露出一种侵略性的眼神，看似征求同意实质早已按耐不住。

「你結婚了。」

金珉奎抱膝的手颤了一下，脸也稍稍垮了点，全圆佑看见对方的反应便了解这场短暂的闹剧已要结束，准备起身窝回他的小隔间，却被一股力量压回去，下个瞬间唇瓣覆上柔软的触感、属于金珉奎的体温，他忍不住顺势去享受，贪婪的攫获其气息。对方一只腿已经跪地，左手抚摸着全圆佑的脸庞，本来的轻吻变成更深入的探索，直到全圆佑因戒指的冰冷而清醒。

曾经金珉奎不顾一切的想和全圆佑恋爱，却被他一次次的拒绝。他们的行为会在社会大众的审视下无限放大，“珉奎”和“圆佑”不再是属于他们彼此，而是承载着歌迷、民众的期望。况且，金珉奎父亲仍希望自己的儿子“正常”。

全圆佑和金珉奎说过，他不畏惧世俗的眼光。

但他害怕让金珉奎失望。

还记得金珉奎是在他父亲病情加重时和当时暧昧的女工作人员交往的，再一个月后他们就订婚了。金珉奎那天在录音室和成员们说这个“好”消息时气氛并不怎么舒服，只有大家面面相觑后稀落的恭喜，和把自己锁在隔间里的主唱。

在隔间，他写下无处宣泄的悲痛，在舞台上，低沉的嗓音适合唱出寂寞。

——好想在阳光下爱你。

激烈的吻被事实浇醒。

“但我还是……好爱你。”

全圆佑把头撇开，打断这美妙且令人怀念的错误。金珉奎的眼泪无声的落下，哽咽着诉说爱意。他伸出双手环住金珉奎的颈脖，又缓缓的将手往上到柔软的发丝，让其填满他的指缝，想像青春时期常用的方法给予安慰，金珉奎却依旧在啜泣。全圆佑从没怪罪过金珉奎，或许梦想和爱情真的无法兼得，而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也都没有曾经的勇气再放手一搏。

抹去金珉奎眼角的泪，全圆佑主动的延续那个谁都不舍结束的吻，就当作是给金珉奎的放纵，像他在社团不小心摔坏吉他时一样，再一次的放纵。全圆佑不知道这个吻能持续多久，金珉奎希望能直到永久。

高中有一次也是如此，只有他们两个在练团室，但那时的他们能肆无忌惮的相爱。

那时在他们之间的，是最单纯的情感在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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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没有美满结局的故事并不悲伤？

因为他们依旧拥有彼此，也曾在高朋满座中把隐晦的爱意说到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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